2010-07-28

難忘的回鄉之旅 jim lee Date:2010 0724



   這是事隔18年再回鄉,利用暑假特別請爸爸安排帶著孫子一起回江西老家,讓他們知道自己的根源。一行九個人由廣州轉機至贛州。
   抵贛州已是下午三點,姊夫仁逵已至機場接我們,在下午五點相親準備豐盛的大宴款待我們,當晚特別安排了夜遊貢江以感受贛州人怡然自得的夜生活。
   第二天我們在仁逵姊夫的導覽下參觀了文廟,鬱孤台,經國先生故居,遊古城牆,八境台,一覽贛州全景,其中李憶對客家人的"鼎"精準解説令我們印象深刻,足見其對歷史文化的用心。下午宗親大會大家互相交流了二三十年來工作活上的經驗點滴,時間有限雖然大家無法盡訴心中情懷,但也讓年輕一輩對呈祥公門下宗親有更進一步的了解。
    晚宴上愛珍準備了三層大蛋糕為父親八十歲暖壽,之後貢彰帶來的魔術表演,展現新一代青年多元活潑的一面更增加了全場氣氛,
    兩日的贛州回鄉之旅,精采安排,匆匆已過,令人回味,我們已平安回到台灣,感恩我的宗親們,期待再相會.

2010-07-13

雁行的飄零──憶大哥一生事略 2009 12 12 李尚勤

祖貫江西雩都縣嶺背鎮禾溪埠村暖水畔。地處雩山之陽、貢水之濱,贛寧公路橫貫其間,水陸交通堪為便利。

余之大哥─李尚雄、字─豪、號─ 星福,公元一九一四年〈民國三年〉八月二十三日生,歿於一九八九年三月六日,享年七時有六。

大哥少時,家鄉崇尚習武,我堂伯─ 如琴,則是頗具盛名的國術教練,農閑時節,宗親中之男丁,早晚多聚集練武;大哥生就體型較一般同齡者長得魁梧,且剛毅聰慧,身手靈敏,孔武有力,常為長者暫維練武良材,因而自小練就一身好武藝。遇有暇時,父親常教以珠算及其對商業運用等知識,因父親教法嚴苛,致使心生畏懼,以致進步緩慢。大哥小學畢業後,時而隨父在家耕作,然大部時間則是跟同祖父到店中學習商務營運。

一九三O年後,共黨結束於江西南昌之秋收暴動後,逐即南竄盤據贛南一帶,家鄉──雩都因而慘遭清算鬥爭、掠奪殘殺,百姓生命財產朝不保夕、苦不堪言。大哥為逃避災難,乃隨同宗親結伴成群遠離家鄉,逃往廣東等地,以賣力謀生度日;在此逃難期間,偶而遇到天雨無法工作時,人群中有博學之長者,常會招集在塊教以珠算等功課,大哥對此因曾粗略學過,故此時常能舉一反三、觸類旁通,是以良有收穫。

一九三三、一九三四年之交,國軍隊贛南共黨進行第五次圍剿,其實共產黨徒對當地財物之詐取與對百姓之屠戮,一為慘烈,我家所遭之不幸更甚,非僅家產全被洗劫,祖父母與父母親俱為所害,當時我尚未滿二歲,幸得二伯母適時抱往山林深處、匿居草寮之中,致免於難;二哥時僅十二歲許,幸已先期遣往鄰村為人放牛割草,逃過一劫。一九三五年,國軍光復贛南,家鄉恢復自由、安定,逃難群眾陸續返回家鄉,大哥回抵家門,祇見家破人亡,家中〈我父親門下〉祇剩我兄弟三人,家徒四壁,一無所有,我則年幼無知、二哥只是終日哭泣、大哥亦是不禁以淚洗面,其境況之悽慘,豈能言表!?所幸鄰居中有較幸運者,見我家遭此大難,亦不禁心酸,於是給些周濟,暫以果腹,並勸勉我大哥「振作發奮、重建家園、把二位弟弟撫養長大,以慰祖父母與父母親在天之靈,才是正途。」大哥於是抹乾眼淚,立志負起全家生計責任、重建家園,一面暫以借貸度日,並安排二哥在家照料家事、同時帶故於;一面設法恢復店中生意,使能有所收入。翌年〈一九三六年〉大哥完婚後,家務遂告正常。

一九三七、三八年間,「抗日戰幹團」駐紮我鄉附近凡一年許,此期間地方政府委請由我大哥為其收購糧食,工作雖極辛勞,但獲利較豐,因而對家庭生活良有幫助。

一九三九年初春,恰逢一商家邀請大哥合夥經營贛粵貿易,議定利用水陸運輸將贛南廉價之稻穀與豆類運往廣東,回程則以廣東之食鹽運回出售,並商定由大哥負責貨物收購與途中押運等事宜,如此經營二年有餘,竟然獲利豐厚,家競逐告富裕,堪稱小康局面。

往年大陸常有「洪幫霸山,青幫霸水。」之傳言,大哥因常於江河往來,故時而會與青幫弟兄接觸,復因生具重義薄利,喜好交際,故在一次為人薦引認識一青幫長老時,竟為甚被看重,經長相接觸後,於是加入青幫,且輩分極尊,由於大哥隊幫中章程、幫規及言行舉止等認真學習,是以「海底」深厚,不久並被舉為故鄉地區之「領幫」,甚受襄理人們之尊崇,而在經貿運輸時,更極便利與安全。

抗戰末期,社會動盪不安,搶匪叢生,打家劫舍者時有所聞。一九四四年冬,省府眷屬車隊路過我縣北區〈雩北山區〉時,竟遭重搶、殺戮,省府為此,特成立「雩北剿匪專署」,對該地區進行清剿,派遣前江西保安團長──李灝〈乃我遠房叔父〉為專署主任;李灝叔父受命後,其首件人事考慮就是力邀我大哥出任清剿股長,大哥以維護地方安寧及長輩之所命,於是欣然就任。履任期間,經常對匪巢突擊,多能竟功。其中一次大哥常引為自豪的是對石城縣區的剿匪。經過是:得情資「石城縣某山區匿藏土匪五人,俱有槍械……。」當時大哥考慮若率隊前往,則易打草驚蛇,難期有功〈蓋石城與署部相距百餘公里、往返均須徒步〉,故決定僅率同另一具有武功者,二人晝夜兼程前往石城縣城,到達後迅即連絡並選拔當地青幫弟兄十餘人,要求協助執行此一任務,同時進一步瞭解搶匪實情,策定行動計畫,決定俱扮成樵採,於不同方位逐次接近匪巢,擇地予以隱蔽,待夜深十分,當其飲酒、賭博,豪興正盛之際,一聲號令,破門而入,一舉擒拿匪徒,即予捆綁並搜奪其槍械,遂即押返雩北署部,報請予以處決。此項任務之完成,可謂多虧青幫弟兄之仗義相助與情報之無誤,以及計畫之適切有以致之。一九四六年,該地匪情已告敉平,專屬遂行解散、復員歸建。

大哥、大嫂對我極為照顧,愛護有甚於其己出,諺云:「長兄似父,長嫂似母。」古人誠為我言。大哥嘗與人謂:「父母在時,未能克盡孝道,今父母故世,吾定當進力培育小弟,使其將來成為有用之材,以慰父母在天之靈耳。」我得知後,衷心無限感動,自問:「此恩此情,何以為報?」

一九四九年〈民國三十八年〉初春,共軍渡過長江,江南各省人心惶惶,謠言四起,社會動盪不安,搶匪乘機作亂;國軍在敗退之餘,軍紀敗壞,撤退途中,掠奪百姓財物,抓壯丁、捉挑夫,時有所聞,百姓生命財產因而無法保障。我縣〈雩都〉奉上級〈江西第八行政專員公署〉之命,指示各鄉自行成立「地方自衛連」,以維護當地之治安。我鄉以鄉長任連長,並推選我大哥為政治指導員,同時招集所要之鄉勇、徵收民間之槍械以組成之。集中訓練後,聽命執行任務,從這以後,地方治安,頗有改善。迄是年八初,共軍正規部隊業已進入我雩都縣城,自衛連遂即撤至貢水左岸怖防,以掩護逃難鄉民之渡河,自衛連原本計畫候命開往寧都,參加第八行政區黃鎮中專員所轄之保安部隊,以固守當地山區為基地,以遂行游擊作戰,待命協力國軍未來之反攻戰爭。其奈共軍扺雩城後,當日則展程到達我鄉,並展開宣傳工作,家鄉部分戶老與婦女,受其宣傳之蠱惑後,漏夜前來自衛連駐地勸阻其家人及親友等勿離家鄉,於是軍心渙散,人員紛紛離隊;大哥有見於此,感於共檔往年之殘酷,乃偕我與另三數人步上離鄉之途,嗣則經會昌到梅縣,繼而參加反共行列、於陸軍步兵第五十六師ㄧ六六團入伍,並隨軍經潮汕由海運開往舟山。

一九四九年十月初,部隊到達舟山後,及着手人事調整,上級因見大哥精於數理及善於軍品管制,是以將其擢升為准尉特務長〈以後轉升為少尉〉。迄一九五O年三月,因上級長官異動,未蒙續用,而被騙入軍官大隊,五月中旬,隨軍轉進到達台灣後,因身患肺疾及氣喘等病而住院治療,嗣後恰逢醫院督編而被編為「免職留籍」,因而離開軍旅,長年定居於彰化北斗,自行調養。

大哥因思鄉情切,加以少時勞累過甚、疏於保養,是以在台數十年中,病情祇有時輕時重,迄未有過痊癒。我因寄身軍旅,未克朝夕在旁侍奉,深感為憾,惟平日力求節約,以所省補其開支,同時每逢假期,必然前往照顧:為其添購食用等物、護送看病、清洗衣物、整理房間、幫其沐浴等,使在我離開時大哥有舒暢愉悅的感覺。嘗有鄰居讚慰我大哥謂:「老李哥,您真好命,有個如此孝順的兒子。」大哥答謂:「他是我小弟,不是兒子。」鄰居聽到,不禁驚嘆不已,謂

:「在台灣,兒子孝順父親,能有這樣,以甚少見,弟弟對待哥哥,就更別提了。」於是話一經傳開,附近街坊盡人皆知,從此,我路過街坊時,感覺遠者指指點點,狀極友善;近者點頭問好,進而相互交談,彼此客氣,久而建立感情。當逢有事相託時,彼等都樂於協助,這使我對大哥之生活照顧,安心不少。

一九八七年四月,大哥病情轉劇,兩次住院治療,均曾收到「病危通知」,基此,為使大哥一旦往生,能以讓其走的順利安心,是以對其後事處理,曾私下預作準備。是年十一月依日,政府宣告兩岸開放,不久,又已得悉我大嫂及其兒孫今仍據守家園,亟盼大哥早日回去團聚,大哥德此喜訊,於是興奮不已,望能盡速返鄉,因而病情亦似好了許多,醫師並囑:「如欲返鄉探親,應做好準備,從速為宜。」遂於翌年四月十七日,大哥在眾多探親鄉親護送下,踏上返鄉之途。在家十月餘,藥石罔效,終於再一九八九年〈民國七十八年〉三月六日與世長辭,悲乎!

大哥生性率真,處事果決,公平正直,且樂於助人,故常得族人里鄉之讚許與尊敬;排難解紛,一秉公理。謹述其犖犖大者,至於對我則倍極愛護,每年及此,感戴奚如,特綴數端,聊表悼念之意耳!